库克结束了乔布斯时代——以一场“苹果式轮回”

百家 作者:快公司FastCompany 2020-07-03 14:08:27


2005 ~ 2020


自2005年起,苹果在Mac产品中使用英特尔芯,现在,它选择与英特尔分道扬镳。库克结束了乔布斯时代。


上周一,在苹果公司2020年全球开发者大会(WWDC)上,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Tim Cook)和软件工程高级副总裁克雷格·费德里吉(Craig Federighi)等人亲自讲解了iOS、iPadOS、WatchOS、tvOS和MacOS的一系列更新。随后,库克宣布了一个备受瞩目的消息:Mac产品将摒弃英特尔芯片,转而使用自研芯片。

 

要回溯Mac处理器架构的更迭史,必须从2005年6月6日在旧金山莫斯克尼会议中心举行开发者大会说起。时任苹果首席执行官的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在发表演讲时宣布Mac产品将摒弃PowerPC芯片,转而使用英特尔芯片。

 

2005年这场演讲比很多经典的技术大会,甚至是乔布斯的其他演讲,都令人印象深刻。苹果与英特尔的合作是意想不到的重磅消息。乔布斯在说明这一决定及及其结果时表现得尤为出色。这些细节到如今依然令人记忆犹新。

 

苹果通过自己的iOS ARM处理器设计获得了巨大且持续的成功 [图片来源appleinsider官网]


在某些方面,2005年和2020年这两场演讲有惊人的相似点。首先,这两场演讲的目的都不是引发消费者对技术升级的兴奋,而是试图向开发者说明芯片更迭的价值。其次,两次芯片的更迭都是为了提升Mac的性能和降低功耗。并且两场演讲都称更迭需耗时两年才能完成。
 
在两场演讲中,苹果公司都向开发者保证,为适配新芯片更新应用程序非常容易,至少多数情况是如此。对于尚未更新的应用程序,苹果提供了一项转换技术,作为从英特尔芯片到自研芯片的临时过渡。2005年苹果推出了Rosetta技术,2020年刚刚推出了二代Rosetta技术。如果你曾在2005年演讲中注意到乔布斯称自己在演讲前的一整个上午都在使用基于英特尔处理器结构的Mac电脑,那么费德里吉在这次演讲中作出相似的表达就不足为奇,唯一不同的是他使用的是一台不基于英特尔处理器架构的Mac。
 
这两场演讲的目的都不是引发Mac用户对芯片更迭的兴奋。一旦搭载新芯片的Mac电脑上市,吸引消费者才是公司需要考虑的方面。不过,这两场演讲都强调了Office软件和Adobe Photoshop都已支持新芯片,侧面反映出这些应用对于日常工作的重要性。


2005年6月6日于旧金山举行的全球开发者大会上,史蒂夫·乔布斯宣布苹果将使用英特尔芯片。 [图片来源:David Paul Morris/盖蒂图片社]
 

意料之外 VS 意料之中

 

尽管今年的演讲像是15年前的翻版,但反响却截然不同。一方面,2005年苹果选择从一种处理器架构过渡到另一种的想法令人难以置信。Daring Fireball网站的创立者约翰·格鲁伯(John Gruber)是资深苹果博主,他从多个角度对当初演讲发出的声明表示怀疑,即便是在《华尔街日报》和CNET发出相关报道后。格鲁伯认为,英特尔芯片的速度可能不足以在模拟器环境下支持现有应用程序的运行。另一方面,他认为苹果公司不会为了承认还不存在的基于英特尔架构的Mac而摒弃基于PowerPC架构的Mac。两点分析都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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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早在2010年苹果在iPhone和iPad中置入自研处理器时,业内专家便猜测Mac是否也会使用自研芯片。九年前,苹果系统开发周刊osXDaily声称“搭载英特尔处理器的苹果电脑已经成为历史,或将在未来2-3年内成为历史。”如果人人都期待已久,那么再大的技术更迭都不会过于轰动。


苹果十年来在iPhone和iPad中使用自研处理器,已经为Mac处理器的过渡做好了准备。


2005年的演讲是乔布斯最经典的演讲之一。他是场上唯一的苹果高管,除了他以外,还有来自Adobe、英特尔、微软和Wolfram Research公司的代表。乔布斯一个人面对一群专业的开发者,完成了所有的演讲和展示。除了观众席上的一些苹果公司员工,乔布斯与观众之间构建了一种面对面、直接的互动关系。(当时,苹果公司的主题演讲没有现场直播,所以能在第一时间直接听到首席执行官本人说出这个消息的观众是少数的幸运儿。)


乔布斯演讲时的每一处停顿都意味深长。



尽管两场演讲所传达的基本信息非常相似,但时长却有很大不同。2005年的一小时主题演讲中,乔布斯花了40分钟宣布Mac芯片更迭。而库克、费德里吉和硬件技术高级副总裁张诗钟·斯鲁吉(Johny Srouji)将时间压缩为20分钟,之前的近90分钟都用于讲解iPhone、iPad、Apple Watch、Apple TV和Mac产品的新一代操作系统。乔布斯利用两倍的时间完成了一场有感染力的高效演讲。“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演讲由一开始的发问引出了一位开发者的辞呈。他为了Mac产品的开发,被安排了一些繁重的任务。随后,乔布斯的语气时而腼腆,时而自信风趣,他演讲时的每一处停顿都意味深长。连停下喝水这样简单的动作也会引发笑声。

 

在阐述苹果选择英特尔芯片的理由时,乔布斯既承认了个人和公司的不足,也委婉地批评了为苹果提供PowerPC芯片的IBM。他表示,PowerPC技术已经不足以支持苹果的开发。两年前他承诺会推出搭载3GHz处理器的Mac,但苹果没有能力制造出来,也没能设计出一款与苹果最强的台式机匹敌的笔记本电脑。“我们展望未来时,会设想一些能让你们惊艳的产品。但我们不知道如何基于PowerPC架构来实现。”

库克主持2020年开发者大会时宣布Mac将采用自研处理器。

但同样是阐述未来的技术优势,库克对苹果过渡到自研处理器架构的解释更为保守,“当我们做出大胆的改变时,只有一个简单而有力的理由:我们可以因此制造更好的产品。”他没有承认苹果公司的任何弱点,也没有把英特尔当作“替罪羊”。

 

2020年开发者大会主题演讲一开始便直入主题,自信满满、清楚地告诉开发者需要了解的内容,但缺少了2005年演讲时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苹果公司的高管们对着镜头说话,而不是直接面对观众,因此我们无法第一时间看到观众的反应。对比乔布斯的演讲,今年的这场像是开了二倍速,从时长来看的确是这样。


苹果的第一届虚拟全球开发者大会 [图片来源:Apple图片库]


一个时代的开启与终结


对于电脑发烧友来说,苹果在2005年转向英特尔以及今年告别英特尔这两个事件充满了划时代的意义。在苹果使用英特尔芯片之前,英特尔与微软强强联手,被人们称作“Wintel”联盟。正因为如此,当时人们难以理解英特尔支持苹果Macintosh电脑的决定。
 

对于苹果和整个科技行业而言,2005的演讲已经相隔甚远。



即使今天的你和我一样对搭载Apple Silicon的Mac充满期待,但也会为英特尔时代的离去表示惋惜。2005年,英特尔为苹果提供了当时全球最好的芯片,但在2020年却被“抛弃”。作为PC史上最重要的公司之一,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损失。乔布斯的任何主题演讲都会勾起你对过去的不舍,未来也不会改变。英特尔首席执行官保罗·欧德宁(Paul Otellini)在乔布斯演讲结尾时,开玩笑似的引出了苹果1996年的一则广告,苹果在广告中嘲笑了英特尔的芯片和“兔子服(Bunny Suit)”宣传活动。对于苹果公司和整个科技行业而言,2005的演讲已经相隔甚远。
 
2020年的主题演讲轻而易举地超越了2005年时的影响力。乔布斯曾经喜欢吹嘘苹果是唯一一家硬件、软件和服务制造一体化的科技公司。如今,苹果从处理器开始过渡的做法算是完成了乔布斯几十年的愿景。
 
无论如何,2005年的主题演讲注定不平凡,即使它所代表的激动人心的未来已经成为历史。也许当下的形势无法让人直接感受现场演讲的张力和感染力,但相信我们有机会重燃。


翻译:余煊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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