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Epoch故事小馆（ID：epochstory2017）尽管商场后来做出了道歉，网友仍然不买账。生活中体重过百，身高超过165的女孩难道不是比比皆是？大码女孩，为何就要被冠以这么恶意的一个“烂”字？网上一搜，才发现国内女装的尺码早已成为许多人的困扰：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女装尺码催生了严重的“身材焦虑”。无论身材多正常的中国女性，似乎都会觉得自己不够苗条。身高167cm，140斤的“大码女孩”佳佳，这半年才从身材焦虑中逐渐走出来。半年前，她成为了大码女装品牌“云妃秀”的大码主播。她的嗓音总是略带沙哑，是很多主播的标志性特征。她并不是从小就胖，几年前还一直是110斤左右的体重。像这世上很多偏胖的女孩，她说不出一个长胖的节点。胖像命运降临在她头上。仿佛只是某段时间吃多了略胖了些，从此开始懒得出门活动，而是待在家里吃东西——“在那个势头出现的时候没有控制住，之后就不可收拾了”。逛街成了一件有耻感的事。她记得某次去店里试一条裤子，“让柜员帮我跑了五六趟，去拿再大一码的，最后也穿不上，都感觉特别不好意思”。她当然试过减肥，吃来路不明的减肥药吃到心脏不舒服，半夜晕倒无人照顾，最后药不敢再吃，人也一直没有再瘦。“当然也想瘦，但你也知道，减肥其实真的很难”。成为大码主播之前，她的工作是销售，很难有稳定的时间和精力去控制饮食或是规律运动。时间久了，她不再去逛街，成了网店的大码买家，也因此看到云妃秀的招聘信息，应聘成为了大码主播。每天的工作需要从选品开始——她要一眼找出那些更适合自己、穿起来效果好的衣服并展示出来。无论过去她对自己的身体有多介怀，现在她都需要非常坦荡地面对镜头。刚开始，她也感到害羞不自在，但很快也适应了。公司有不同身材的大码主播，有的是比佳佳更胖的，无论是160斤、190斤，还是佳佳自己，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身体提供一种参考：我穿了好看 ，你穿了也会好看。比起瘦瘦美美的精修模特，大码模特提供了一种共情的可能。佳佳很享受带货成功的喜悦，在她而言，这更像是一种分享。印象最深的一次，有条她很喜欢的显瘦的裙子，直播的时候格外用心安利。后来一位妈妈买了，评论说，“真的很好看，穿上以后，我儿子叫我小公主”。也会有人开玩笑说，“你推荐的衣服真的很好看，穿上以后我都不想减肥了”。佳佳特别为这些事感动，“胖MM之间，多少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共处在主流审美的边缘，她懂“她们”的感觉。做主播的这半年，她明显感觉到比以前更自信。“以前觉得自己胖，也懒得收拾。但现在为了上播，总要好好捯饬打扮一下。其实从认真生活那一刻开始，所有的生活都会亮了起来。”现实生活中的窘境仍然存在，某次她们几个主播携手逛街，“一天下来，没有人买到任何合适的衣服”。但也有快乐的时刻，公司的主播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吃。每次公司聚餐，别桌剩许多菜，主播这一桌总是吃得干干净净——佳佳讲起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发自内心的开心。她也开始欣赏自己的身体了，因为个子高，她有一双长腿，虽然不是传统审美里的小鸟腿，但是她对自己身体最满意的部分。“普通服装市场已经很饱和了，但大码女装这种小众、垂直的品类，往往是最有潜力的。”
2013年，天琊和清清夫妻俩一起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店“云妃秀”。他看得很准。经营后的几年里一直平顺，偶有波动，但总体走势良好，每年的收益都在稳定地上升。尤其今年开始做直播以后，销量增长的趋势非常喜人。天琊与清清夫妻间的分工很明确，天琊负责运营增长，清清则需要关注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事情：选品、直播、进货等等。她认为，直播最重要的点，在于一种观念的植入。她不断给顾客输出：即使胖，一样可以打扮得美。对于没有胖过的人来说，这可能只是一句无用的鸡汤。但对于许多深受身材困扰的顾客来说，这是改变消费方式和生活态度的灵药。大码女装的受众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产后身材没能恢复的妈妈，“她们中的很多人会觉得，反正已经做了妈妈，身材也已经变形了，好不好看都不重要。”很多母亲受这种思维影响，再加上女装市场的不友好，几乎都在有意回避自己对于“美”的渴望。但好看的大码女装让她们从这种破罐破摔的心态里获得了一定解放。清清很信任天琊，她说天琊“性格很坚持，决定做的事情，都会坚持做下去”。最近一年的时间，天琊逐渐把销售的重心往直播平台转移，同时也尝试了多种线上推广的方式，其中最有帮助的是与负责抖音推广业务的巨量引擎的合作。大约从去年开始，他做了些功课，开通了企业号，成为较早的一批用户之一。作为较早的用户，合作初期，天琊的心里也有疑虑，但还是坚持合作下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和巨量引擎专人客服也形成了良好的关系，运行服务贴心专业。这个过程里，他看到产品跟着一起迭代更新，“推广的方式会变得更加直接”。随着合作的深入，他明显感觉到“投放的用户群更加精准”、“引流效果越来越好”。
今年，云妃秀店铺营业额超过了3亿，较去年翻了一番。天琊说，这就像“人和产品一起成长一样”。
这几年，这一品类市场需求激增，竞争也变得越来越激烈。前些年，专门的大码女装店都没有几家，现在抖音一个平台搜“大码女装”，页面滑动几次都拉不到底，头部账号的粉丝量级以百万计。圈内同行朋友说，在与巨量引擎的合作助力下，也很看好明年的大码女装生意。天琊和朋友们之所以看好这片蓝海，其背后是因为，在铺天盖地的“身材焦虑”中，正有一种力量、一种更强烈更实际的需求正在势如破竹地生长出来。根据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的数据，中国的肥胖女性数量约为4640万，“肥胖”的标准是BMI>30，例如，一位身高160cm的女性，体重超过78kg，即可被视为“肥胖”。更何况，现实生活中，“胖”的标准可要严格得多。远超四千万的女孩子没有纤瘦的“BM风”身材。但这几年，女性独立意识逐渐崛起，比起满足男性审美里的火辣性感好身材，女人们现在更想要自己觉得舒适。清清现在选品时，会越来越挑剔。毕竟，以前买大码女装的人可能唯一在意的就是“能穿”。现在，她们要求“好看”“显瘦”“时髦”以及“虽然不想要显胖但是颜色也不要太灰暗”。常年被禁锢在暗色调里的大码灵魂，近年来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可以要求和期待一件颜色更鲜亮、款式更合意的衣服。而不是怀着强烈的羞耻感，在商场怯怯地问，“这个我能穿得下吗？”她们同样在追求穿好看衣服的权利、欣赏自我的权利、不被人判断的权利。最近，@辣目洋子的一组照片在网上大火，这个圆脸、肉腿、并不纤细的女孩子受到一片赞誉。评论区里都是“好美”“高级”“有玛丽莲·梦露的味道”。对于那些大码女孩来说，一件称心如意的大码女装，意味着美丽，同时也意味着一种自由。
我们总用“火锅自由”“车厘子自由”或“旅行自由”来衡量经济的自由程度，而在今天，“大码自由”或许才是最高阶的自由，那是一种无所谓他人眼光、勇于做自己的精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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