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首次!80天远征,80后中国姑娘用双脚一步步走到南极难抵极

百家 作者:青年文摘 2022-02-03 12: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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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kely


无论我将穿过的那扇门有多窄,无论我将肩承何等责罚,我是我命运的主宰,我是我灵魂的统帅。


——[英]威廉·埃内斯特·亨利

《不可征服》


2020年1月25日,北京时间19点18分。

 

彼时,春节的鞭炮声刚响过,整个神州大地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笼罩在一片焦虑的情绪里。

 

而此时,距离北京10000多公里的南极大陆,在那片人迹罕至的冰天雪地、上亿年的冻土层之上,有一个人带着她的远征队,历时3个月,徒步1800公里,终于把旗帜插在了南极难抵极的雪原上。

 

这是人类第一次依靠双脚抵达此地。

 

与她同时到达难抵极的,还有当时刚“出生”不久的2022年北京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和雪容融。

 


这无疑是一次足以记入人类历史的远征,而完成它的,是一个身高只有164厘米、体重不足50公斤,从外表看来甚至有些瘦削的中国姑娘。

 

她叫冯静。

 


 难抵极,难抵之地

 

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2014年,那时,冯静在南美洲旅行。

 

按照计划,接下来的旅程中,她应该前往阿根廷的“世界最南端”乌斯怀亚,让“最后一分钟”船票将她带往南极大陆。只是,不知道在哪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萌生出“徒步难抵极”这个奇思妙想的念头,一时怦然心动。

 

难抵极(The Pole of Inaccessibility,POI),意为“难以接近之极”。这是一个对普通人而言略显陌生的名词。而这个名词意味着,它是整片南极大陆上,从任一海岸线登陆,所能达到的最远点,是整块大陆平面投影的几何中心。

 


1958年,苏联派出的一个18人车队,第一次到达南极难抵极,并对难抵极进行标定。苏联人在那儿搭建了一个可供四人使用的小木屋,留下一些物资和设备,并在屋顶放置了一个列宁像,朝着莫斯科的方向。

 

1965年,美国人造访此地,恶作剧般地将列宁像转成面向华盛顿的方向。

 

两年后,苏联人最后一次返回,纠正了列宁像的方向。此后的40年间,再没有人类造访此地,直到2007年,一个风筝远征队到访——他们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以非机械动力远征难抵极。

 

对冯静而言,徒步难抵极的念头一旦产生,便化为一种强大的信念,那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朝圣般的热情。

 

她好像着了魔,时而亢奋,时而自我怀疑。她游荡在秘鲁阿雷基帕的大街小巷,却不断幻想着自己按下快门定格难抵极影像的瞬间。虽然理智一直在劝说她放弃,而常年的旅行经验也让她明白,前路遍布艰难困阻,但这一切却依然难以浇灭她燃烧的热情。

 

正在举棋犹疑不定的时候,冯静突然看见了宾馆走廊里贴着的一句话:

 

有些人会感受到雨,另一些人只是被淋湿。

 

这句话像一道火光,烧穿了所有的迷雾,似在冥冥中给予她答案:

 

是时候拿定主意了。

 

冯静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当“这件事不属于你”的念头消失,她立刻便行动了起来。


她搜索到一串极地向导的名单,给他们发送了内容相同的邮件。这串向导名单里,有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名字:Paul Landry(保罗·兰德里)。

 

2007年,带领三名英国探险者,历时48天,以风筝滑雪的方式成功远征南极大陆难抵极的那个人,正是Paul。他的探险队打破了难抵极长达40年的寂静,而此时,他的一封回信给冯静“不切实际”的想法打开了一个可能性——

 

“静,跟我说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吧。”Paul说。

 


窄门之前

 

冯静也没想到,在梦想之门缓缓向她打开之时,自己会遭遇现实的一盆冷水。

 

经过了近一年的体能自训后,2016年2月,冯静带着她的装备和滑板,来到挪威的一个叫毫加斯托的小村子与Paul汇合,开始为期两周的专业训练。

 

但事实上,这次训练另有目的:Paul将根据她的训练结果,为是否能徒步POI作评估。

 

在这两周中,Paul带着她滑雪,连续几天进行28公里的拉练,在零下30℃的雪地里扎营过夜……身为亚洲女性,冯静在体格上可以说占尽了短板。Paul迈五步,她迈七步才能赶上,她也没有另外一些拟征南极的美国大兵那样健硕的肌肉群。

 

但是,Paul说:“我还没有哪个客户像静一样,训练从不喊停。”

 


模拟训练的进步颇为喜人,但结果却像盆冷水兜头直下。“你不够格去远征Paul在肯定了她的进步之后,又补充说。

 

在这位资深向导反复的否定面前,冯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如果有人能做到,就不能是我吗?”

 

Paul摇头,缓慢而坚决,但他也给出了一个退而求次的建议——别想难抵极,再努力一年,去远征南极点吧。

 

那一刻,冯静的泪水伴着委屈汹涌而至。

 

南极点不好吗?南极点很好,但那不是难抵极。

 

在那个无比向往之地面前,一年四季都有人的、“热闹”的南极点,实在无法激发她的兴趣。


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去考一个90分呢?明明有更好的目标。她想让POI少有人至的纯白土地印上自己的脚印,想去看看上个世纪留下的小木屋,还想去尝尝传说中苏联人留下的,比自己年龄还大的食物。

 

Paul最终被她说服了,他松了口,定下了目标——先去南极点,根据冯静的表现来评估是否进行下一步。

 


先去“搞定”南极点

 

难抵极诚然是个难以触碰的目标,但远征南极点也绝不是那么容易。

 

2016年3月,回到北京的冯静开始给自己制定自训计划。

 

她用旱地拖轮胎的方式来模拟练习拖雪橇。为了避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目光,她每天半夜一点,拖着十公斤重的轮胎在小区环形主干道上训练,天亮回家。训练之外的时间,被她用来寻找和改造装备。

 


在南极的低温环境里,一件适合自己的装备格外重要。过于透气的装备起不到保暖作用,完全不透气的装备又会令人出汗,而出汗会死——这是每个南极远征者都熟知的道理。

 

9个月后,她只身一人前往吉林的松花湖滑雪场进行自训。她白天练习滑雪,晚上在阳台上的帐篷里睡觉,模拟扎营。

 

…………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训练了一年多的时间,2017年11月,冯静终于登上了飞往南极的飞机,准备挺进南极点。

 

在飞机上,她看见高大的雪脊,又看见巨大的冰隙从冰原上斜拉出去,深不见底。那个一直纠缠她的噩梦再次浮现。

 

出发时航拍的巨大冰隙

 

许多人并不知道:南极并不是一马平川的。那里有无数的雪脊和冰隙,这些深渊般的裂缝,吞噬了无数在探险史上有着赫赫威名的人。


冯静曾无数次从一脚踏空的梦境里惊醒,在一腔孤勇的背后,深埋心底的不安仿佛在以另一种形式反复纠缠她。

 

即使是做噩梦也无法阻止她的脚步,更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在暴风雪中拖着雪橇艰难行进

 

远征的过程,枯燥而又乏味。满目皆白,巨大的风声不断呼啸,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吸引人的景致。南极的好日子不多,更多的时候都在承受狂风和暴雪的洗礼。


冯静的双脚不断磨出血泡,身上的各类伤势不断增多、加重。但对于远征而言,里程是最重要的,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预计的路程,她说:我什么都可以忍耐。

 

对此,冯静在自己的滑雪板上写下了两个词:Every Step(每一步)。

 

因为在她看来,远征本身,就是一步,又一步。当下的每一步积少成多,在前方等待的就是最终的胜利。

 


极端环境对人而言,是身与心的双重考验,它会激发人在日常生活中不会展露的另一面。

 

面对袭而至的恶劣天气、紧缺的食物不断加重的伤势、频繁找麻烦的队友,冯静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孤山。她的一只手几乎不能动弹了,脚底和手腕上全是磨破又长上的血痂,脚踝像碎掉之后重新拼上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幸好,在12月16日,因为遇到了另一队远征者,“粮食危机”以一种令人意外的方式解决了。

 

远征者Robert Swan赠予的三文鱼,包装上面写着Good luck(祝好运)

 

1月8日,在熬过了寒冷、疲惫、饥饿和不断敲打着她的伤痛之后,冯静终于踏上了南极点插着路旗的雪道。

 

征途的终点就在前方,她拿出五星红旗,固定在一根雪杖上。

 

那一刻,半环着金属球的十二面旗帜猎猎作响,正合上了她心中的节拍:

 

“前进!前进!前进!”

 

冯静徒步抵达南极点


行则将至

 

对于冯静而言,远征南极点的胜利,远不是终点。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南极难抵极。

 

但在这之前,她所面临的,不但有梦想的压力,还有现实的种种重击。

 

从南极点回来之后,她的日子并不好过,至亲之人的去世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同时,因为之前林林总总的事情,虽然对Paul的关照心存敬意,但在是否继续雇用他的问题上,她感到难以抉择。

 

但时间一直在走,事情总需要解决。

 

终于,在确定具体方案之后,2019年10月,难抵极计划开启。冯静和两名新向导——Paul的女儿Sarah和其男友Erik,组成了“行则将至”远征队,在南非开普敦汇合。

 

命运总是会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在途中,冯静不慎感染了病毒,四肢无力,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但她同时也明白,南极远征的窗口期是有限的,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就算躺着,也要去南极躺着。”她说。

 

2019年11月7日,冯静选择带病出发,“行则将至”远征队迈出了他们征途的第一步。

 


这次远征的开端就是艰难的。南极高原恶劣的环境加上高强度的运动,让冯静的病情加重了。她不断地咳嗽,边走边呕吐,头疼得像撞钟……但她坚持不停下来。对她而言,只要没有停下,也就没有焦虑,没有抱怨。

 

在南极,一切常规化的行动都受到严寒的限制。

 

比如吃东西。在极端寒冷的环境下,含水量大的食物会被冻上,变得难以下口,而一些简易的热食只能在扎营后享用。所以,含水量低的压缩饼干、巧克力、水果干、萨拉米(一种介于生熟之间的香肠)变成了补能的最优选。但即便如此,还曾有人被冻住的巧克力崩掉牙。

 

上厕所也是一个大问题。她曾练习过如何在行进过程中上厕所,简直“像野生动物一样”。只是有一次,她提起衣裤时,突然感到右手拇指卷进了裤腰,抽出来一看,整个拇指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下扭曲着,耷拉在手背上。



在远征的第17天,她的右手拇指脱臼了。疼痛中她甚至还在庆幸,“幸好不是发生在脚上”。

 

随即,远征中会出现的那些麻烦——恶劣的天气,装备损坏,肩颈劳损,水泡,冻伤——逐一出现,不断纠缠着她。远征队成员之间的关系,也再次出现了问题。但在那个无比明确的目标面前,这些麻烦都不是阻碍。


难抵极还在前方等着她,现在的她,只需要相信自己的每一步。

 


我曾几次问冯静:在远征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冯静说: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远征是一件非常枯燥乏味的事情。

 

这一点,秦为稼先生在冯静新书《不可征服》的序言中也有所提及。

 

“如果读者在阅读中仍嫌文字枯燥,那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实际情况可能比书里展现的还要枯燥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用知道困难数量肯定会高频重复和并不知道困难程度是否超出自己的耐受阙值来考验自己,也许是当下人能展开的有关精神与肉体是否统一的最极限实验。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南极是一个理想之地。”


经过了无数在风暴中挣扎的日子和自我怀疑的夜晚,12月16日,他们遇到了几个在南极工作的俄罗斯人。在人类文明的边界之外,在寸草不生、漫无边际的雪原上遇到同类,总是惊喜。俄罗斯人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款待他们,那个红色的车厢散发着光和热,让她在物资最匮乏的时候有种回家的感觉。

 

命运对人总有安排。在告别俄罗斯人之后,他们遇到了南极的“白化天”,行进速度变慢了,天气也逐渐恶劣。冯静的伤势加重,十个手指开裂,四个脚指甲松动,因为右手不灵活,一次扎营时铁锹反弹,把她下巴砍出一串伤口。她只能一片接一片地吃止疼片,好保证自己不因疼痛而停下。

 

白化天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每迈出一步,就离那个梦想之所更近一点。


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始终没有停下。

 

最后一天到了。

 

远方先是出现了一根灰黑色的电线杆,然后是右侧的一个小黑点,随着他们迈出的每一步,小黑点逐渐放大。

 

那是一座金黄色的列宁半身像,它微侧着身,朝向他们。

 

难抵极,就在眼前。

 

那一刻,无数画面在冯静的脑海中闪现……在挪威学滑雪,徒步南极点,好像都是刚刚发生的事。


她的最后几步,像从前一样平常、平静;她停下时,却已走过万水千山。

 


行则将至”,这是冯静为自己的远征队所起的名字。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正如她在新书《不可征服》中写道的:

 

成功的机会散落在每一天。


“徒步难抵极,这不是单靠技术就可以实现的目标,远征中漫长的饥寒交迫足以消磨任何心血来潮的豪情壮志。在这其中,没有哪一步是决定性的,也没有哪一步无关紧要。

 

“行百里者半九十,只有连起来的每一步,才是实现目标的唯一途径。”


在列宁像前,她掏出准备了很久的“秘密成员”:2022年北京冬奥会和冬残奥会的吉祥物冰墩墩和雪容融。


这两只体型不小的玩偶,一直完好地待在她的压缩袋里,即使在环境最恶劣的时刻、在体力几乎耗尽的时刻,她也从未考虑过丢下它们。

 


彼时,这两个吉祥物“刚满月”,就被她辗转寻得,踩着点儿跟她一起搭上了远赴南极的航班。

 

她说:若遭遇失败,我将独自承担,但成功是属于“我们”的。

 

冯静成功了。


她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依靠双脚到达南极难抵极的人,还是一位女性!

 

80天的风餐露宿、行积跬步,许多年的咬牙坚持、不懈努力,在这一刻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熊熊燃烧的信念和理想之火,也是她承载着中华儿女的骄傲一路走来,献给祖国的、最浪漫的告白。 





 2022年,冯静通过层层选拔,以业余身份成功入选北京冬奥组委滑雪队。

 

此时,冬奥会的号角已经吹响,祝福冯静,祝福我们的冬奥健儿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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