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嫌唐人厚此薄彼,没有给陈瑶好资源,生生耽误了人家的前途;说起来,曾经的唐人影视绝对称得上国剧霸主,这几年却是既无口碑,也没热度,存在感极低。从早期的刘诗诗、金晨、林更新、娜扎,再到如今的陈瑶……
唐人影视自创建以来,作品定位和创作偏好就十分清晰——早期的作品大都改编自民俗小说,从明代传奇小说《鱼蓝记》,到民间传说“沉香劈山救母”,再到传统京剧《杨门女将》。不同于如今魔改遍地,IP改编必翻车的境况,那时的唐人影视基本都交出了令观众满意的改编答卷。图源:《天地传说之美人鱼》
古龙经典著作《绝代双骄》历经多次翻拍,但对于大多数80、90后来说,最熟悉的还是林志颖苏有朋主演的这版。
但同时期,不少影视公司都是走民俗典故改编的路子。唐人自制剧虽然收视亮眼,尚未能和市场上其他影视公司拉开绝对差距。2005年,唐人筹拍了一代人心中的经典——仙剑系列。图源:《仙剑奇侠传三》其一,是之前没有游戏改编剧集的先例,仙剑玩家众多,粉丝极为挑剔。其二,是投资方出于保守考虑,希望能用一些熟脸的演员,观众更容易接受,但唐人坚持要启用对观众来说十分陌生的新人。图源:《仙剑奇侠传一》唐人这么做,除了出于片酬的考虑,还有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唐人的目标观众就是这批年轻用户,必须用亮眼的新面孔才能抓住他们的眼球。《仙剑一》播出后,整个夏天大街小巷都在播放《六月的雨》;赵灵儿的一句“逍遥哥哥”不知喊进多少人心里,直到现在仍能引发热议。那是个港台娱乐空前繁盛的时代,胡歌和刘亦菲两张新面孔,凭借此剧横空出世,风头无两。四年后,除胡歌以外,启用一批全新演员面孔的《仙剑三》,再度收视破圈。霍建华、杨幂、唐嫣、刘诗诗等一批知名演员,都是因在这部剧中出演被观众熟知。十余年过去,如今荧幕上的仙侠古偶剧,仍被这些演员“霸屏”。仙剑系列不仅直接让唐人立地飞升,也掀起了国产剧历时十余年的仙侠剧霸屏热潮。尝到甜头的唐人趁热打铁,于2011年推出了清穿剧《步步惊心》。彼时距离第一部国产穿越剧《穿越时空的爱恋》,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市场上类似题材的佳作屈指可数。而这部剧的成绩实在亮眼,不但成为网络史上第一部破亿点击的大剧,二轮重播更是12个台同步联播。直至今日,每年关于故宫下雪的热搜下,都是怀念若曦的评论。也是在这之后,国产影视走入IP改编热潮,清穿剧成为国产影视流量题材。自2005年到2011年,短短六年间,唐人就拿出三部具有开创性的爆款作品。这三部无论是题材还是演员,至今都仍在深刻影响着国产影视。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巅峰之后,唐人竟不可挽回地走向下坡路。
这之后的唐人,似乎再也没有和“佳作”“爆剧”等标签关联过。事实上,唐人一直在源源不断出新剧,只是它们已经不能掀起像《仙剑奇侠传》和《步步惊心》那样的声量了。而今唐人出现在观众的视野,基本离不开“艺人出走”的讯息。
去年八月,古丽娜扎到期不续约,粉丝争着庆贺;今年十月,陈瑶也约满离开,粉丝又是一阵欢天喜地。早在前几年,胡歌就减持了大量唐人的股份,刘诗诗和娜扎更是直接将自己在唐人的股份清空解约了。须知,唐人自成立初期,走的就是“自制剧+艺人经纪”的模式。坚持启用自家艺人拍摄自己的剧,不论哪方爆火,都能带动另一方。
这套模式虽然一直有争议,但在能大量出精品的早期,是完全行得通的,也能帮公司降低成本。但剧集制作和艺人经纪是两项专业度非常高的工作,一般的影视公司很难兼顾。同样洞悉此事的正午阳光,早就主动放弃收益颇丰的艺人经纪业务,将公司所有人力和物力放在专心做好内容上。而唐人多半是之前“以剧养人”的模式太过成功了,所以一时不舍得放手,继续拖着艺人经纪这个巨大的“包袱”前行。陈瑶粉丝不满唐人,正是因为2015年《无心法师》火出圈后,陈瑶凭借岳绮罗一角,深受观众喜爱,原本星途一片大好。但唐人无法及时给到相匹配的资源,导致陈瑶一度空窗许久,演绎事业频频受阻。其实如果唐人有能力持续产生爆款剧,艺人和公司之间,或许还能靠着剧的热度彼此互惠;但很可惜,自《无心法师》之后,唐人就无可挽回地走向一条加速下滑的道路,越拍越错,自乱阵脚。2019年,花费大量精力投入制作的《梦回》,甫一上线就因为剧情尴尬遭遇了铺天盖地的恶评。故事讲述的是现代女孩小薇意外穿越回清朝,意外遇见了康熙帝的十三阿哥,展开了一段奇缘。原著《梦回大清》虽说可以称得上是清穿文的鼻祖,但毕竟是2004年的小说,书中的很多梗早就不再新鲜,改编不被接受几乎是完全可预料的。剧播之后饱受吐槽,崩坏的逻辑和情感线,一度让观众深陷怀疑:这真的是唐人的水准?第二年,由古力娜扎主演的《十二谭》,又因为特效实在太廉价,再次被嘲出了圈。这仍停留在十年前审美的廉价特效,让不少观众都真切地感受到唐人的颓势。而后效仿仙剑系列的模式,由热门游戏改编的《指尖少年》,半点儿水花都没有溅起。就连吃瓜网友都笑称:“唐人以后不会要靠版权养老了吧”。公司的自制剧跟不上,难以维持正常运转,又常有自家艺人争抢资源的负面新闻爆出。更糟糕的是,在这样的处境之下,唐人逐渐丢掉了它最核心的竞争力。
回看唐人过往经历,不难发现,唐人的发家和成功,都和古偶剧息息相关。众所周知,一部古偶剧的视觉效果如何,取决于导演、造型、服装、美术这四大要职人员。而唐人之所以能有巅峰时期的江湖地位,很大程度上也要仰赖其背后的主创。只可惜因公司创新能力不再、剧集质量下滑,人才流失就成了必然——一直为唐人做副导演的梁胜权,被欢瑞影视挖走,第二年就拍出了大爆剧《古剑奇谭》,热度吊打同期的唐人剧《风中奇缘》。
造型方面,原先在唐人负责服化道的主力军,分别被欢瑞、欢娱挖角。陈顾方和方思哲则联手设计了《古剑奇谭》、《锦衣之下》等剧的服化部分。“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虽然不难看出唐人曾经的班底之深厚,但于连连痛失核心人员的唐人影视来说——王牌主创的连连出走,不但如同丢了左膀右臂,也壮大了竞争对手的作品实力。这些年,面对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古偶市场,唐人也尝试过转变。先后推出了《完美伴侣》和《妻子的选择》,向现代剧市场发起冲击。然而,平平无奇的收视,和毫无水花的热度,只不过是为唐人的颓势再度增添了佐证。不少人认为,是唐人的因循守旧,让它错失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但也有人反驳,流量时代,影视市场普遍屈服于“知名IP+流量艺人+大制作”的爆款公式;唯有唐人不愿随波逐流,不向“资本”低头,风骨可贵。
但无论何种说法,唐人的没落,终究成为无法挽回的事实。时至今日,由唐人一手开启的国产仙侠古偶题材,仍占据国产剧的半壁江山,每年产出数十部作品。昔日国产影视,曾因有唐人和周易两座大山,创造出无数古装佳作,风光无限,陪伴了一代人的童年。然而数年过去,两座大山都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一座接着一座倒下,那些佳作终成为只能留在记忆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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