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奥“五金王”黄文攀自驾遇车祸身亡，他曾想游到东京奥运

澎湃新闻记者 蒲垚磊

2016年9月13日，2016里约残奥会第6日，男子50米自由泳S3级，黄文攀破纪录夺冠。本文图片均来自视觉中国

3月15日晚，一个悲伤的消息传来。

据四川省洪雅县公安通报，年仅23岁的中国残奥游泳运动员黄文攀不幸因车祸去世。

据警方透露，15日16时许，黄文攀驾驶小型轿车，车上无其他乘客，沿洪雅县洪川镇瓦屋山大道由南向北行驶，与主辅道间绿化带及绿化带内电灯杆相撞，车辆发生侧翻，黄文攀被群众救出送洪雅县中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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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记者 陆鸣 编辑 忻燕 视频来源 综合网络 责任编辑：忻燕

在2016年的里约残奥会上，这名四川小伙曾经一口气拿下5枚金牌，同时还打破了5项世界纪录。

正如他自己所说，“在水里我能行动自如，岸上我不能，游泳让我的生命更有意义。”但残酷的命运，却让他的东京残奥会梦想，戛然而止。

身体缺陷，他愤怒

黄文攀出生在四川洪雅县高庙镇，3岁那年，命运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不知不觉中，他的下肢功能开始衰退，经过医生诊断，他患上的是“后天性脑瘫”。

无法像其他孩子那样撒欢奔跑，他成了外人口中的“瘫子”。而只是个孩子的黄文攀，也从此过上了受人排斥的生活。

他的母亲曾在接受《华西都市报》采访时表示，“有一次一个同学喊他‘拐子’，他一拳头把人家门牙打掉了。”

“还有一次几个同学欺负他，把他按在地上，尿在他身上。”

他变得愤怒而叛逆，自然也没在学习上花多少工夫。但母亲对他说的是，“如果你一事无成，一直这样混下去，别人就会永远都看不起你，排斥你。”

后来，是体育拯救了他。

2009年，黄文攀14岁，那时他已经坐上了轮椅，在职业学校念书。

那年，洪雅县残联选拔苗子，一眼就看中了黄文攀。此前他原本是打的乒乓球，从此改练游泳，开始了游泳集训。

在那时，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几年之后，自己能在赛场上取得如此的辉煌。

2016年9月9日，里约残奥会男女4*50米混合泳接力，中国队彭秋萍、姜胜男、黄文攀、许庆夺金。

从“旱鸭子”到五金王

黄文攀在刚刚被选进游泳集训队的时候，还是个“旱鸭子”。

甚至他原本还有些怕水，可以想见，他的游泳之路会有艰难。

“因为腿脚不方便，拉伤、抽筋、呛水都是常事，多亏了教练的鼓励和耐心指导，我才坚持了下来。”黄文攀曾这样描述自己学游泳的日子。

起初由于水感不够好，黄文攀一下水既无法站稳，腰也动不了，只能完全依靠手臂的力量。

但其实，他的左手也比较僵硬，只有右手情况稍好一些。但即便如此，他硬是靠着苦练让自己从“旱鸭子”变成了水中“飞鱼”。

50米长的泳道，黄文攀训练时每天要游13000米，也就是130个来回。

他的水平突飞猛进，很快就达到了能够在省级比赛中夺得奖牌的级别。

不过，黄文攀的游泳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

学习游泳不到两年时，脾气执拗的他曾和省队教练因为琐事发生冲突，结果被责令回家“调整”。这一走，就是两年。

然而回到家里，黄文攀面对的仍然是周围人的流言蜚语和非议，为了证明不是个“废物”。他最后还是找到了教练道歉，重新回到了队里。

他还想参加东京残奥会

宝剑锋从磨砺出，这句话用来形容黄文攀再恰当不过。

经过了退队风波，黄文攀也变得更加珍惜自己的游泳生涯，勤奋练习换来的是一枚又一枚金牌。

2013年，他就在全国残运会上夺得了自己的首枚金牌，此时距离他重新回归省队还不到一年。

2015年的全国残运会，他则是神奇地三次打破世界纪录，一举夺下了三枚金牌。而据教练当时透露，黄文攀比赛时还有些感冒，没有达到最好的竞技状态。

里约残奥会上包揽蛙泳、混合泳、自由泳五枚金牌，对于平时勤恳训练的他来说，或许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而这样的成绩，立刻让他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以及所有当地人的骄傲。

从里约载誉回乡那天，家乡人把“欢迎残奥冠军黄文攀凯旋”的标语挂到了高速路的出口，父老乡亲准备了菜肴丰盛的欢迎晚宴。

这时，他不再是那个“瘫子”，而是为国争光的英雄。周边的街邻，也纷纷前来向他道贺、祝福。

这些掌声和鲜花，是艰苦付出之后，游泳送给他的礼物。

正如他自己所说，“在水里我能行动自如，岸上我不能，游泳让我的生命更有意义。”里约之后，他说自己还想游到下一届东京残奥，继续为奖牌拼搏。

他的母亲对儿子的赛场成绩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她曾在接受《华西都市报》采访时说，“如果游不动要退役了，希望他能够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然而这个愿望，却再也无法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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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彭炜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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